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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战道|战虎]终焉[BE预警]

失踪人口回归系列。

激情产物,随便看看。……

#拟人注意!




终焉

文/府鸦(Aka黑凌)

 

 



“你释怀了吗?”


 



雷霆殿的天空在猛兽族战王漫长的千百年生命中都披着烟灰色的外衣;从虎煞天的师祖到他本人的时代无一例外,老虎赤色的眼睛总是在黑暗中脱颖而出。他本想彻底忽略背后恼人的气流音,可惜噪音的始作俑者显然没有半点自觉——转过头时,那半张脸亦隐匿在天公不作美的阴影下,扭曲成某只怪物的面庞。

 




一句反驳被硬生生地咽下,虎煞天决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仇恨”大约是肾上腺素引起心脏收缩力上升的现象总结,其带来的短暂冲动和力量感与兴奋和恐惧无异。以“仇恨”来状廓一段过往不亚于一种冒犯:事情发生的瞬间被压缩成微不足道的颗粒,真正该被赤裸地摊开在眼前争论的生与死被所谓情绪轻飘飘地带过。是个推卸责任的问法,虎煞天几乎要发笑了;当然,出于礼节,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毛。

 




“算不上释怀。”漂亮,皮球被踢回去了。一道苍白的落雷在天空中迅速炸开,弥散消失之快犹如响亮的幻象。若不是一块岩石因此在远处被崩成了细碎的尘土,时间好像就一直停滞在落雷轰响的前一刻——战龙皇发问之后的下一刻。

 




沉默。唯有沉默伸出它细长卷曲的触手扼住了喉咙,虎煞天艰难地咽了咽,腥甜呼吸催动血管里粘稠的鲜红一滴滴向下坠去。战龙皇陡然迟缓的呼吸与他磨碎的吐息绞在一起。他背后那个半天未曾动作的战王伸展着巨大的龙翼,身体却被钉在原处成了一樽雕塑。战龙皇在等一个想要的回答,而雷霆殿的殿主在等他放弃。

 




天台有风。常年经受战火洗礼的身体明明不该被寒冷所扰,可颤抖却偏偏步了沉默的后尘,细细麻麻地爬在虎煞天的肩头背后瘙痒。他上一次体会这种颤抖还是在很久以前,在第二代机战王们(尽管他直到现在也坚定地不喜欢那个小女孩)叱咤风云的时候,在飞天虎的身躯被轰成碎片的时候。那一瞬光芒与血肉交织的残酷还是让他头皮刺疼,哪怕那个画面只是在脑海里不断地重演——像被留声机放得乏味的老歌、像一丛僵死的藤蔓——他屈从于可怕的回忆,并在无人之地暴露出属于王者的悲痛。

 




但战王之王在他背后。无论出于手下败将的尊严还是猛虎之王的傲慢,他都绷紧了嘴角,绝对不流露出一丝反应。战龙皇深红的眼底晃过少许明亮的疑惑,光斑聚起又裂开,碎片化为口中的一声叹息。

 




“那么,你还在生气吗?”

 




战龙皇是个不怎么体贴的人。就和所有独裁者一样,他有时会固步自封到令人发狂的地步。比如此刻,虎煞天真的很想把那头纠缠的紫色长发剃个干净,然后拿把电锯把战王之王的脑壳切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被能源紫水晶阻塞了神经通路。不能释怀的事情,竟然能用“生气”概括?继“仇恨”之后,战龙皇不尊重人的本领上升到了一个新高。

 




“我没有什么好生气的。”虎煞天转过身,无法忍受敌人站在他背后洞悉所有脆弱要害的感觉。战龙皇比他高一些,加上那对大大咧咧张开着的翅膀,他整个人都被裹进了阴影里;再得益于那双令人恍惚的深色眼睛,他几乎有种动不了身体的错觉。

 




他确实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安插间谍——这事儿他对狂裂猩也做过;杀死心腹——他差点把金爪神打个半死;调虎离山——他可能就是这个计策的最大受益人。战争中没有爱恨情仇,只有技高一筹和技不如人。他没法生气。如果他为此生气,像个幼稚的、学前班的小孩,他就愧对自己从前发起的所有战争。向敌人渴求仁慈就是在背叛他的人生,这偏偏是他饱经磨难后最不敢亦最不能放手的救命稻草。

 




生气是使平静的心情复杂,是在原本单纯的东西里加进一滴墨水,是破坏与混乱与噪音。他不生气。他只是感到灵魂(假如他真的有)深处强烈的空,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把什么东西撕碎了吞进去,只留下它曾存于此的血迹和瘢痕。空和虚无。有一部分的他在那个瞬间离体,投入了某个纯粹真空的宇宙,以肉眼不可见的形式漫无目的地漂浮。

 




在战争全面开始的前夜,他们最后一次在雷霆殿的天台会面,像他们从前所做——现在在做的——那样。这种会面没什么实际意义。他们不协商同盟,不互相试探,只是两双眼睛对望,呼吸交融,寄望对方能心领神会什么默契。偶尔,只是偶尔,他们会在一个无法言说的约定达成后接吻,嘴唇灵巧而轻盈地彼此磨蹭,远处的雷霆传来阵阵闷响。

 




此刻他看着战龙皇的眼睛,“空”的感觉却并没有被弥补。战龙皇站在这里,这个曾经与他在千百年生命中风雨无阻地会面的战王之王就在这里,可他却明显感觉到战龙皇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呼吸声也逐渐稀薄。他的视线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余光所及之处绽开一片绚烂的幻觉,仿佛有温度的岩浆冒着热气吐着泡泡。

 




他生蓝魔蝎的气,却不生战龙皇的气。鉴于两者都在某种程度上背叛了他,虎煞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区别对待。他耸耸肩,替战龙皇拨开粘在脸侧的一撩长发,又触了电一般立刻收回手。他从大雨将至的空气里嗅到一股酸涩且潮湿的悲哀,仇恨尚且可以被安抚,可他如果没有仇恨或愤怒?——他们像以前一样四目相对,呼吸交融,赖以相系的依存感却不肯出现。战龙皇被推到了他漫长生命的悬崖边缘,那里无爱无恨,只有虚空涌动。

 




“快要下雨了。如果你不想被砸在地上,最好赶紧走。”

 




他拒绝了再一次尝试。默契的建构逃不开“默”之一字,虎煞天只要轻飘飘地说句话,就足以被领悟成驱赶的最后通牒。战龙皇颔首,深红的眼睛重新匿于浓重阴翳,刚刚才被虎煞天顺好的发梢又在风中飘忽。龙翼伸展拉出一阵嘶哑的机械音,他抬脚踩在雷霆殿的栏杆上纵身一跃,气流托起他的身躯送向彼方亡灵之城墨绿的天空。

 




虎煞天也没有花费时间凝视他的背影,而是动作轻快地转身回了大殿。大概就是那么几秒后,豆大的雨点啪啪敲响了窗户,更加频繁的闪电反而映亮了天空。他坐在高而温暖的王座上支着头叹了口气,头顶悬着的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殿上垂着头守卫的黑狮虎的影子和他的绕在一起。

 




第二晚,战龙皇终于没有再来。真容易放弃——他微笑着——是件令人省心的好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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